導盲犬 - 完美保鑣打造計畫 代替眼睛的導盲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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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盲犬使用者曾雅君:「對,那時候就是很害怕,心裡很難過。」

上一次,你必須全然依賴別人,是什麼時候?Power是挪威血統、日本出生的男生,個性很冷,一身黑,工作的時候不出聲音。

上一次有另一個生命,全心信賴你,是什麼時候?對Power來說,就是牠2歲3個月的現在。曾雅君:「我都喜歡什麼事都靠自己啊,然後,當你眼睛開始不方便的時候,你剛開始,都必須要依靠人家,那個(心情)就是,需要去調整啊!」

Power 眼神冷酷,但是個不能攻擊人的保鏢 ,牠得用獨特的方法,一生的青春,來保護主人,雅君只有很微弱的視力。曾雅君:「我在21歲的時候發現,我自己得了一種視網膜色素病變,可是那時候醫生沒 有跟我講得很嚴重,他只說可能就是像老人家,眼睛會提早退化,沒有跟我講說會看不到,所以我其實都沒有,就是心裡都沒有什麼準備。」

她從獨立能幹的工作女性,變成視障者,彩色世界從眼前漸漸消失,任誰都會痛苦。曾雅君:「眼睛看不到能做什麼?因為我沒辦法去上班啊,我沒辦法騎摩托車,然後我去上班,都跟人家撞來撞去,然後我就想說,我到底能做什麼?」

雅 君每天要從羅東搭車到台北,尖峰時間,巴士轉捷運再走路去上班,她珍惜這樣外出工作的機會,因為剛失去視力時,她也失去了工作與快樂,她申請了保鑣,希望 能代替她雙眼的保鏢,等了1年半,終於輪到她。曾雅君:「可能是我一個人生的轉戾點,然後我覺得我要把握這個機會,牠是4月10日生的,然後我是12月2 日生的。」

牡羊男與射手女,到底合不合?這對不是情侶的搭檔,還在互相磨合。曾雅君:「我覺得我們,因為牠個性的關係,我們可能磨合期比較久耶!」

雅 君覺得Power不是個熱血熱情的保鏢,但忠心盡責卻沒話說,上午8點半,這對搭檔總算衝出人潮,搭上捷運列車,黑衣保鑣Power要小瞇休息一 下,Power很引人注意,為了讓路人知道不能逗牠,雅君也得忍耐著,Power工作時不能跟牠玩。曾雅君:「除非我會有時候會用腳偷偷的跟牠,這樣子 (摸肚子)跟牠玩一下,我不會這樣光明正大的跟牠玩,這樣。」

曾雅君:「其實(在公共場合解釋)會很多人聽到啊,然後就會很多人對導盲犬更多認識,我都不怕人家問,我最怕人家不問。」

旅 途到一半,保鑣也得放鬆一下,雅君已經學會用自己的腳尖對著Power後腳,把髒東西撿走保持路面乾淨,一起生活,也要彼此在生活小事上照顧:酷酷的 Power套上裝備,繼續帶著雅君前進,牠代替雅君的眼睛,但為了讓自己被人接受,能陪著雅君去更多地方,牠必須放下武器,Power被訓練成打不還手, 沒有攻擊性。



曾雅君:「上次被咬很可憐。」記者:「啊,牠被人家咬?」曾雅君:「會啊,其實我們路上啊,因為野狗很多啊,還是說有的主人都嘛狗放了,就讓牠自己去大小便,可是有的狗會攻擊人家,然後(Power)被咬了,我就不知道,因為牠只有跳開,牠整個跳開,然後我嚇到了。」

雅君當時只摸得到Power頭上的血,非常心疼,今天的路途平和多了,他們準時到達辦公室,主人開始工作,Power終於可以歇一下。

導盲犬協會秘書長陳長青:「像我們的狗就是牠在吃飯,你的手去拿牠,碗裡面的飼料,牠還會舔你。」記者:「這樣會不會比較容易受傷害?」陳長青:「對啦,的確。」記者:「這麼天真無邪。」陳長青:「的確牠們不會有戒心就是。」

陳長青:「跟人的互動最重要是說,養成信任啦,像我們所有我們協會的狗,任何陌生人去摸牠,任何陌生人去跟牠互動,牠都不會有戒心,牠都不會擔心,因為牠很信任人。」

把 狗養成這樣,要牠們用一生的菁華去工作,難免會面對虐待動物的質疑,可是看看這些保鑣與主人的相處。陳長青:「當然我們現在並沒有一種機器,讓狗戴了之 後,就會翻譯或講人話,但是我們其實真的,可以看得出來狗快不快樂啊,如果你養過狗,你出門卻把牠單獨留下來,你出門牠不能跟你出去,是最大的痛苦。」

狗 不像人,會偽裝表情、掩藏心情,牠們的臉與眼睛,直接連著真心,Dano是導盲犬協會的種犬之一,寄養家庭有事情,牠回到「母校」住幾天,被吵醒完全不生 氣,立刻把腳擱上人的膝蓋。陳長青:「其實導盲犬沒有工作的觀念耶,就牠所知,牠只知道主人要出門了,那牠跟主人去散步,因為牠不是為了工作才有得吃,牠 不是為了工作才賺錢。」

陳長青也不是為了賺錢工作,讀法律的他,當年是在報上讀到報導,發現日本韓國都有導盲犬協會,台灣還沒有,就決定 自費去紐西蘭受訓4年。陳長青:「從國中就決定想要念法律,就都沒有換過,但是接觸到這個(導盲犬)之後就想說,其實,台灣已經有很多人投入在法律的領域 裡面,但是導盲犬這個領域是,那時候是感覺,完全都沒有(人在台灣推動)。」

2002年前,台灣已經有很多律師,但台灣的盲人都沒有導盲犬可用,陳長青這個太有理想性的想法,家人都反對,他上網查到紐西蘭有培養訓練員與狗的學校,為了面試,沒錢補習英文的他,買書苦背。

陳 長青:「他(紐西蘭總經理)是說,你自己有沒有覺得,你到國外受訓,你最擔心什麼,然後我就坦白,跟他講說,我最擔心語言的問題,然後我就跟他說我其 實…,他就說不會啊,我今天跟你面試都OK,我說其實我都用背的,他說如果你肯為了這個面試,做這樣的努力,我覺得你不會有問題,包括現在做協會啦,我這 裡也常常跟我的,工作人員講,其實我可能贏人家的沒有什麼,但是我滿像…,我有蟑螂的精神啦,我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 ,我覺得我可能,贏在比較不容易放棄啦!」

去到紐西蘭,第二年計畫就暫停,沒贊助了,陳長青靠著當地華僑的幫忙,勉強過日子。陳長青:「然後他們就有台灣的社團,然後也知道我的情況,那所以我那時就一個禮拜比如說,一到五都會到不同的家庭(吃飯),禮拜一晚上是到陳家吃飯,禮拜二是林家,禮拜三是王家。」

為 了理想,你願意忍受多少窮困帶來的尷尬?但接受幫助的同時,陳長青也感受到溫暖,有華僑把車庫改裝借他住,也有來參觀狗學校的華僑,談了2小時。陳長青: 「他們是姓陳的家庭,姓陳,對,我就跟他們講話,他們一開始看到我,然後我居然講中文,他們都嚇了一跳,他們以為我是毛利人,然後他就說,那你不用煩惱了 啦,我決定…我跟我老婆討論過,我們決定贊助你,對,就是真正認識只講了,就是那個禮拜天,講了,就是這樣聊了,認識不到2個鐘頭,他就決定贊助我,然後 後來前前後後,在我身上他至少花了200萬。」

這個低調的贊助者陳先生,讓陳長青順利畢業,帶回4隻美國捐贈的狗,回台灣,讓台灣的視障 者有了新希望,現在導盲犬協會辦公室,還養了貓當助教,要讓狗狗習慣人的環境中,其他的寵物,不過9年前剛開始時,只有一個借來的小套房。陳長青:「像我 如果真的,有時候沒飯吃,我會打電話(給朋友)說,欸,一起出來吃飯,然後我朋友就知道說OK,就請我吃個飯,那都沒有問題啊。」

車子是 知名律師的太太捐贈的,剛開始還得向別的國家請求捐贈狗,因為買不起種犬。陳長青:「那我們協會一開始能夠站得起來,是我們在一成立的同時,我就帶著4個 盲人去美國,我們合作的學校叫做leader dog for the blind,就帶著4個盲人去美國受訓,然後受訓1個月,住了4週,回來4個(人)都畢業,帶著美國這個學校,捐給我們的4隻導盲犬就回來,大眾(小額捐 款)才是我們的衣食父母。」記者:「很難想像耶。」陳長青:「而不是公司企業耶!」

難得有好心的政治人物幫忙,修法通過,台灣的導盲犬終 於能進入公共場所不被刁難,2004年,協會終於找到第一個寄養家庭,有人願意對狗付出愛、再割捨,造福盲人朋友。陳長青:「讓寄養家庭跟使用者彼此認 識,然後彼此留下聯繫的方式,至於說他們(兩家),未來是不是成為朋友,或是固定的拜訪(探望狗),那這是我們樂見的。」

不只教狗,協會 還要訓練視障者與狗相處,各種服務還包括處理寄養家庭的心情,畢竟一開始就註定,這份對狗的愛,是要與別人分享的,時間到了就必須割捨的。陳長青:「當然 我們也會跟寄養家庭講,不要過度參與啦,我們的確不希望寄養家庭比如說,每天出現在使用者家樓下,偷看他的狗,拿個報紙擋在(臉)前面。」

愛是要分享的,這些狗兒遠道來台灣,6個月大之後就開始回協會受訓,牠們的命運是被決定的,要來陪伴人,牠們要有保鑣的警覺與聰明,還有天使般的天真、善良、不反抗,不能體驗很多享受,比如說,跳上沙發跟主人撒嬌,分享食物,牠們11歲退休前,不能吃狗飼料以外的東西。

曾雅君:「第一個就是不餵食嘛,再來就是不干擾,然後不拒絕,那不干擾包括不要叫牠、不要摸牠、不要試探牠。」

這麼可愛又忠心的保鏢,誰忍得住不試探,Power的學妹Rose要上高階課了,會有多少東西試探牠,牠能不能抗拒誘惑?這個年輕的小女孩,為了守護人類,即將熬過很多辛苦。

導 盲犬訓練員鍾皓羽:「Good Girl,Good,Sit。」記者:「訓練她不怕攝影機嗎?因為今天有3機聯訪。」鍾皓羽:「對,有,也是可以啦。」記者:「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如何? 鍾皓羽:「(笑),(訓練的)第一個重點可能就是新環境,牠對新環境的反應啊,牠是很好奇,還是OK,因為牠以後要走不同的環境,看看牠的反應怎麼樣,專 心度好不好,這樣子,再來就是障礙物的閃避。」

訓練員要假扮視障者,讓狗注意到人的需要。鍾皓羽:「比如說到了該停的時候,我們會多走幾步,讓牠會不會覺得。」記者:「咦,這個人不一樣?」鍾皓羽:「對對對。」

紅綠燈、便當攤、麵包店、施工的行人道,這條通往醫院的路,真的什麼麻煩都有了。鍾皓羽:「Rose,右轉,右轉,Good Girl,直走,(揉狗頭),Good,幹得好。」記者:「那一條是誘惑大道嗎?」鍾皓羽:「算是比較難,這一條路比較(訓練得)高階一點才走。」

Rose看著故意鬧牠的路人,沒有移動,牠已經同時擁有警覺、判斷與冷靜,8個月的保鏢訓練就快要畢業,牠已經要迎接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,牠會花上一生的青春,做那個幸運兒的眼睛。

陳長青:「我覺得找工作最重要的有3點,第一點是,這個工作你有沒有興趣。」

人會這樣問自己,但是Rose和Power都沒問過,從人的眼光看,牠們是油麻菜籽命,生出來就註定要服務人類,對象不能自己選。陳長青:「要考量興趣,第二個是收入,第三個是,這個工作有沒有正面意義啊!」

這一點,Rose和Power還有所有的導盲犬也沒想過,對牠們而言,陪這個人就是一生,不會逃也不會躲。記者:「但是要愛又不寵,其實還滿難的。」陳長青:「對,這是一個很掙扎的界線啦!」

放 假日,導盲犬協會會邀狗主人或寄養家庭,帶著狗狗一起出來聚會,放開導盲鞍,讓狗狗們撒開腿盡情狂跑,只有這時候牠們能卸下謹慎、嚴肅,做一隻天真貪玩的 小狗,看到別的狗可以展露本性,撲上去找伴玩,Power陪伴主人上班,但在工作的日子,Power還是得收起玩心,帶起保鑣的酷臉,陪伴雅君,不過牠也 知道,解開導盲鞍,就表示可以輕鬆,Power最喜歡在協會通往地下室的門口徘徊,因為地下室有飼料啊!」

曾雅君:「怎麼幫牠刷牙,怎麼幫牠清耳朵、梳毛,怎麼擦身體、怎麼洗澡。」記者:「還要刷牙?」曾雅君:「對,導盲犬每天都要刷牙,所以牠的牙齒很bling喔,然後就嘴巴打開呀,布伸進去呀,看你要擦哪裡啊,牠都隨便你弄啊。」記者:「怎麼有這麼好的狗。」

現 在雅君在導盲犬協會負責解說,曾經遇過民眾打電話來抱怨,說他們看見導盲犬在捷運站,把人帶錯票口。曾雅君:「然後他就問我說,為什麼不訓練牠們,看打勾 跟打叉,我心裡就想說,怎麼那麼嚴苛,狗會帶人閃東西,走路會幫你找門,找電梯、找樓梯就很好了,還要訓練牠打勾跟打叉,因為其實狗是色盲,你知道嗎?」

導 盲犬不是萬能機器人,但牠們每一隻,都的確付出了一生的菁華歲月,來幫助人。曾雅君:「其實導盲犬牠們有訓練就是,自己要學會獨立思考,然後自己要判斷, 帶主人去找牠覺得是安全的路,專不專業,不是你來說牠專不專業啊,其實狗,每一隻狗都有每一隻狗的情緒,有牠自己的想法。」

儘管 Power盡忠職守,雅君還是偷偷希望,可以跟牠發展多一點私人感情,有一次雅君把Power借給新學員用幾小時,小男生回來後非常生氣,不理她兩天。曾 雅君:「我借她(訓練中的使用者)一下下而已耶,喔,我就說,一下下這樣,你也要計較,然後我就想說,對啊,那你還是很需要我的啊,為什麼在家裡都不理 我。」

曾雅君:「牠看到我跟我老公有時候在吵架的時候,然後牠就,哼唉,我在想說你是不是心裡在想說,(你們)又來了,然後可是有時候,就因為牠這樣哼唉,或者是牠走來我身邊,然後撒嬌一下,我們就吵不起來了,因為(牠)實在太可愛了,你知道嗎?」

家 裡原來的寵物狗可以亂吃、上人的床、賴抱,Power是工作犬,這些特權都不能享有,但是在雅君心中,Power越來越像她的孩子,為了讓Power心裡 舒服些,她把寵物狗送人了,週末也牽著Power去附近校園,放開繩子讓Power放鬆、跑一跑,跟著狗到處運動,雅君身體和心情都變好了。

曾雅君:「因為你有常常出去走(散步),心情就會變很好,然後常常人家看到了(我牽導盲犬),就比較不會覺得奇怪。」

想起以前用白手杖,慢慢走、慢慢敲的日子,雅君更疼愛Power了。曾雅君:「就會有安全感,你就會知道說,欸,喔,我到了哪裡,就有一份確定的感覺,因為白手杖,其實白手杖是用打的。」

因為白手杖沒有眼睛,也不會記得她習慣去的路線,但Power記得。曾雅君:「久了你就知道,欸,(導盲犬)好聰明喔,他只要去過幾次他就知道,其實我在家裡,我不用導盲鞍,我用牽繩,牠就自己帶我,去上廁所的地方,然後自己帶我回家了。」

雅君永遠看不清楚Power的長相,但她知道Power對她而言,早已不只是保鏢。曾雅君:「(揉Power的頭)然後我就覺得牠好聰明喔!」

天使不一定很熱情,也不一定有白翅膀,雅君失去了彩色世界,但也認識了一個天使,願意無條件地愛她、幫她、保護她。  來源: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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