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南阿信牛肉河粉 - 黃阿信 - 異國好味道!
小吃店經營者黃阿信:「今天是電腦課,還有。」記者:「東西很多耶?」黃阿信:「對,我很多,我全部都放在一起,因為每天忙啊,然後不想拿來拿去。」
舉
目無親的台灣,丈夫是唯一的依靠,但黃阿信並不想把生活重擔都推給丈夫,二十出頭時,她像許多同年紀女孩一樣,知道在家鄉,再努力機會也有限,要創造幸
福,還得先賭一把,闖出去。黃阿信:「我上飛機的時候,我就…我媽送我的時候,我就沒有哭,我怕我哭了她會很擔心,我就沒有哭,然後上飛機的時候,就自然
那個飛機起飛的時候,就自然那眼淚就一直滴一直滴這樣,我想,我心裡想算了,我(從越南)走出來,就是沒有我,這個世界上就是沒有我。」
不過黃阿信也曉得,要步步謹慎紮實,她知道,知識才能讓她自己長出力量,讓她可能創造真正的幸福。黃阿信:「差不多(大兒子)上幼稚園,我就看不懂字啊,那個聯絡簿看不懂啊,每次都叫先生看,然後很麻煩(他)。」
除
了幫忙家裡的小生意,一有時間她就趕去補校上課,從越南嫁來台灣,家鄉少了她這個長女,台灣的家裡卻越來越不能少了她。黃阿信:「我喜歡賣吃的,是我的夢
想。」雜貨店經營者黃錦志:「她自己有興趣,要學什麼就讓她學,她從小沒什麼讀書嘛,她們那邊(教育)比較容易中斷,她有興趣要學就讓她學。」
市場口的小麵攤,早上7點就開始營業,今早瓦斯突然沒了,等瓦斯的時間,黃阿信也不浪費,手腳俐落地整理小攤,她在越南永隆省的鄉村長大,從小跟著母親划小船在河上賣水果,開店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難,一生中最難的決定,她早就面對處理過。
記
者:「第一次去你們就結婚了嗎?」黃阿信:「就3天啊,3天就結婚了,認識3天。」記者:「那時候你會不會害怕?」黃阿信:「我害怕我很害怕,然後我就
怕,(想)這個人怎不站起來,走走看給我看看,他腳有沒有怎樣啊,我會怕,我就心裡想了,可是他就是不站起來,然後想不到等下,他站起來走幾圈,(我)想
說,還好還好,沒怎樣(笑)。」
阿信只能靠自己的思索,決定終生幸福,當時只有這個男人是與母親一起去相親,阿信覺得這對母子比較有誠
意,而且最後她終於看到丈夫有雙健康的腳。黃阿信:「而且男人,(越南)那邊的,像台灣的負責任的比較少,我(就想)算了我嫁台灣,就是賭賭看啊。」黃錦
志:「我到胡志明市第11天,我就碰到她,就有緣分啦。」
到胡志明市11天,她就自己決定了未來,要嫁給這個從台灣來的陌生男子,帶著她在家鄉學會的生活本領,出來闖。黃阿信:「我們在水上生活啊,就是那邊,都是在水上面(船屋)的啊,(這是北越還是南越)南越,阿嬤會煮,然後我們就從小看她在煮,然後就會學到了。」
牛肉湯裡放著洋蔥,大骨與甘蔗,還有越南祖母給的秘方,許多上班族已經習慣早上來一碗鮮美暖胃的熱湯。記者:「這個算什麼,河粉嗎?」黃阿信:「沒有,那個是米線。」
一定要給客人小小的方便,小小的好處,很多小樂趣累積起來就會是好口碑。民眾:「那個什麼捲啊?」黃阿信:「春捲。」民眾:「怎麼賣?」黃阿信:「一份100塊4條。」民眾:「100塊4條?」黃阿信:「也可以買2條。」
芋
頭混著棉花肉做內餡,油炸得香滋滋,逛市場的人,就算清晨還帶著幾分恍惚,也會被炸春捲的味道香得醒過來。黃阿信:「我賣菜的時候,我就不懂什麼菜,什麼
菜啊,我去補貨的時候,也是我看這個菜,我才能跟老闆說,我要這個,對,我要這個,我要這個,我就不會講這個菜是什麼名字,後來就慢慢幾個月,就習慣了,
什麼菜什麼名字,就知道了。」
跟著丈夫從賣菜到開雜貨店,黃阿信也從不識中文,樣樣名稱要死背,到現在國語流利,還考到了餐飲執照。黃錦
志:「(婚後)變得比較充實啦,不會像以前,(笑)賺多少花多少,本身我有抽菸啊,抽了2、30年了,想說啊,已經有小孩了,菸我就戒掉了。」黃阿信:
「幫我剝菜啊,洗菜啊,洗碗啊,中午碗都是他洗的,不然我一個人沒辦法。」
雜貨店的櫃檯有時候是空的,因為老闆去幫太太的忙了。記者:「如果你想要表現一下浪漫的話會怎樣?」黃錦志:「還好啦,我也不知道耶(笑)。」黃阿信:「(鄰居)就拿泡菜送我吃嘛,我就覺得好好吃喔,後來就喜歡就愛上泡菜了。」
在
這塊土地上,阿信體力上很累,可是也能有機會像海綿一樣吸收學習。黃阿信:「我什麼都喜歡學耶。」黃錦志:「人自由發揮啦,比較有自由就,她要做什麼就讓
她去做什麼,不要學壞就好,學好的就沒有關係啦。」黃阿信:「像上一次我去學那個韓國料理啊,我也去學,所以小攤上也有賣韓國口味的蘋果泡菜。」
兒
子讀小學,黃阿信也有小學畢業證書,還得了縣長獎,現在已經讀到國二了,上學不只在教室,也在市場裡觀察學習。黃阿信:「不會,我不會怕人家批評,我說客
人要好吃也要跟我講,不好吃也要跟我講啊(笑),因為我們(越南)吃的,有的部份比較辣,所以我辣的跟不辣的我都會分開,就是說辣椒醬啊,就是有些會調在
麵裡面的,我就沒有調在裡面,我就放外面(讓客人自己加),如果男生的話我就多一糰麵給他,因為要讓人家吃到飽啊。」
男生不怕吃不飽,女生就有更鮮美的湯,因為黃阿信會灑大把的九層塔葉片,牛肉河粉湯頭看起來,相當澎湃。黃阿信:「大部分(客人)都是很好,就中午像中午,很多客人來的時候,然後就,他們知道,我一個人(煮)嘛,我很忙,我來不及,他們說沒關係沒關係,我可以等你。」
但是並非每個客人都很好,也有尖酸刻薄,一口咬定她愛錢的。民眾:「那你幫他生孩子生屁啊,還給他睡覺不用錢,還講。」
越南家鄉四季如夏,來了台灣,黃阿信才感受過冬天,才體會到身為外國人必須頂著的偏見。黃阿信:「然後回來跟我先生講,跟他訴苦,他說你就不理他啊,你理他幹嘛,他叫我講我先生都沒有管我,你管我什麼。」
一
口牛肉河粉有好幾層味道,九層塔的衝,檸檬的酸,還有湯頭的鮮暖,異鄉也並非經常有溫暖,來了台灣,黃阿信知道自己有幸運時候,也有必需忍耐無法逃躲的時
候。黃阿信:「我自己告訴我自己說,要忍耐,不要跟客人那種,問了,習慣,當成習慣就好,不要跟他發脾氣或或是回答那些不舒服的話。」
人
情有冷暖,台灣有冬天,看季節變換食材,黃阿信學會了不要硬碰硬。黃阿信:「(來台灣)冬天就是要賣熱的,夏天就是賣涼的,比如說,涼爽的春夏之交,可以
賣炸春捲,炸春捲也是看天氣的。」記者:「啊,炸春捲也要看天氣?」黃阿信:「這種涼涼的天氣,人家喜歡吃炸的。」記者:「你說涼涼的天氣?」黃阿信:
「對,冷的天氣,天氣冷人家喜歡吃炸的,天氣熱的話我就賣那種,那個包…,就是生菜沙拉的(越南涼捲),鮮蝦春捲,不一樣,料也是要做得剛好,不能太濕,
也不能太乾,太乾也不好吃。」黃阿信仔細捉摸台灣人的口味,
起先老公抱怨她太愛煮菜,總埋在廚房,煮個不停,現在小攤熱鬧開起來,老公才知道阿信的琢磨研究,有道理。黃阿信:「香茅有兩種喔,台灣的香茅就是,做那個香茅油,我們要吃的是另外一種。」
阿信選另外一種炒菜的香茅,細細切碎爆香。黃阿信:「(豬肉)要現炒才好吃,它肉才不會硬。」
涼涼的米線拌著香茅豬肉,不燙但很香,夏天會暢銷的料理,黃阿信都準備好了,她相信只要自己準備好,有本事,就不用害怕會被打倒,十二點剛過,還飄著小雨,但小攤上已經坐滿了人。
口感豐富的越南家常菜,讓上班族重複的小日子,也滋潤了起來,阿信夫妻倆一起在爐灶前忙。黃錦志:「不會,我不會很大男人啦,她們也是從越南來到這邊(那麼遠),對不對,要將心比心。」
但
老公也是有抱怨的,知道老婆想讀書,但要開店又要照顧孩子,沒時間唸書,丈夫也知道,阿信想拿到國中畢業證書,忍不住想問,為什麼岳母不能像大陸籍配偶的
家人般,來台探親久一點?這樣也能幫忙他們照顧孩子。黃錦志:「就(岳母)不能來太久啦,政府不讓她們,只能1個月而已。」
來台灣十幾年,回家鄉2、3次,這次媽媽終於來看她,阿信好開心。記者:「媽媽明天要來了,高不高興?」黃阿信:「很高興啊,就是晚上還有點睡不著覺。」
講到媽媽很開心,但講到丈夫,阿信臉上的笑容更是掩不住,煮一碗滋潤的湯,把每天的小日子,一起過得有滋有味,就是彼此珍惜。記者:「你覺得你是個浪漫的人嗎?」黃錦志:「…還好,還好。」
黃阿信:「老公給我的鼓勵啊,給我的愛啊,他..其實他很愛我,他常常說我很愛妳,我…我不好意思講(笑)。」 來源:TVB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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